蒼老

驅牛翁

在我成長的過程中不乏看見別人變老，他們有些是容顏變老了，有些則是心靈變老了。我看見他們變老，突然有一種心酸，是人經不起歲月的拷打還是人原本就那麼輕易變老，我不曉得，只知道他們變得與我不太一樣了。

皺紋多了，白髮也多出了幾根，年輕的感覺不再，他們留著鬚根，彷彿一下子變得唏噓起來，我猜想他們每到夜裏都會在家中的窗前望著月亮依依不捨的起來了嗎？華美的月光啊，妳何曾照耀過我的年華？

一切都老了，看著靜靜的水，倒映著深沉的自己，一呼一吸彷彿那麼重。我彷彿在想，他們也彷彿在想，是上帝用這無情的鞭一年又一年地鞭打我的靈魂嗎？經不起鞭打的我心情是沉重了，聲音是沉默了，看到的東西都模糊了，這世界彷彿與我無關，於是我翻開舊日的照片，羨慕著還懷揣著童真的你我，那臉上滿是快樂，那臉上亦是滿是童趣。

喝著醒神的咖啡，有意無意的看著書，甚麼時候喜愛讀書了？大概是我變得不太想理會世間的是是非非的時候吧？書中有我最美的幻想，書中也有我最好的期待，以及書中有我可以找到的共鳴與浪漫。

寧靜的坐在椅子上，回憶在播放著，想想以前的人與事，還是以前的好，起碼以前好像活得自由些，再想想現在，柴米油鹽醬醋茶，哪個是不離開它的？

還有一副眼鏡，它讓我顯得更加老，傳說只有上了歲數的人才會佩戴起它，我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卻又無可奈何。

老了，的確老了，播著的都是舊歌，對新歌聽不入耳，在老舊的歌曲中，我更聽到了深一層的意思，以前不理解，是因為我仍幼嫩，現在聽懂了卻是物是人非。

曾經我以為蒼老的背影只在我父親在晚上叼著口煙在窗前扶靠著出現，沒想到今天到我了。我雖然沒有站在窗前，亦不喝酒與抽煙，但我會思考，思考讓我的心情變得更加重，彷彿樣子變得更加老。我會思考這世道，我也會思考這人，驀然發覺我跟以前不一樣了，那種感覺就像一下子變老，目光彷彿銳利彷彿柔弱，我既彷彿碰到了真理，又彷彿看不透真理，這一刻像參透了緣，又像覺得與緣作了長遠的羈絆，唉！所謂的四大皆空，不外如是。